04 - 真正的教授口訣

摘自：2014.9.10  第一講

辨認真正的教授或口訣，必須用正確的方法才行。其中一個方法是，確認傳授這個教授或口訣的人，確實是正士夫、成就者。

然而，要怎麼判斷一個人到底是不是成就者呢？

一般社會大眾，似乎傾向於用神通、預知能力、甚至是有點離經叛道的行為，來判斷某人是不是成就者與瑜伽士。那些真正照著經典做、規規矩矩的修行人，大家就不太覺得他們是有修行成就的人。

以印度的瑜伽士來說，帝洛巴尊者與那洛巴尊者，他們確實是大成就者，但他們的畫像裡，似乎特別會凸顯他們不穿僧服、穿著奇怪服裝的行相，以顯示他們是成就者。在一般人的心目中，對於龍樹菩薩、月稱論師、二聖六莊嚴等這些大論師們，似乎不太覺得他們是成就者。這種看法，真是極大的錯誤。

這種錯誤應該只有完全不懂佛法的人才會犯吧？然而，由於它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，連略懂佛法的人，在不知不覺間，也被這種看法影響了。因此在我們心裡，並不覺得《現觀》、《中觀》、《釋量論》是重要的教授；我們覺得只有由某某大成就者講出來的、字數要少少的，而且還要用秘密的方式傳授的才是。愈是看起來稀有難得，才是愈珍貴的教授。

我認為這種看法是錯的。那些可以廣泛傳授給大眾的教授，才是獅子吼，它們可以滿足大眾的需要，無論在任何情況下，傳給任何人都不會出問題。我並不是說，那些只能私下傳授的教授都是有問題的，但它們之所以要用秘密的方式進行，正是因為它們只適用於某一類人。如果把這種教授在大眾間廣傳，不但對多數人無益，反而可能對某些人造成傷害。

我們不了解背後的真相，以為秘傳的法就是珍貴的法，公開傳授的法就是不珍貴的法。我認為這種想法錯了！

過去在印度，小五明這一類的學科，比如曆算，都只傳給自己的孩子，不會廣傳。因為如果知道這種技能的人一多，自己的孩子恐怕就會沒飯吃。做生意也是這樣，有些技術就是要很保密，萬一洩露出去，就賺不了錢。

但佛法哪裡是這樣呢？特別是大乘佛法，只要能讓大眾獲益，一定會盡力宣揚，讓愈多人知道愈好。如果有人說：「這個法太好了，能對眾生產生很大的利益，所以我們要秘密進行，不要讓太多人知道！」這種想法不是很奇怪嗎？它與大乘佛法最重要的精神完全背道而馳。

我認為，某些法類，若對大眾公開傳授，雖然會對某一類人帶來好處，但同時會對另一類人帶來害處，所以必須秘密傳授；而那些無論對哪一種人都能帶來幫助的法，就會用非常公開的方式廣大弘傳。

彌勒尊者造的《現觀莊嚴論》，又稱為《般若波羅蜜多教授論》。論裡說：「為令易解故，是造論所為。」為什麼說《現觀莊嚴論》是教授呢？因為靠著它，可以讓很難證悟的般若波羅蜜多，變得容易理解。

所謂的「教授」，應該是這個樣子才對。難以證悟的佛語，靠著教授口訣，使得我們更清楚佛語的意義，並懂得如何實修。至於那些與佛語沒什麼關連性，對於闡釋佛語沒有幫助的文句，並不具備「教授」的條件。

就像文殊菩薩說的「眾生之眼」般，靠著《釋量論》的因明理路，尤其是第二品裡講的，用理路成立佛法的基道果，可以幫助我們對佛法有更進一步、更清楚的了解。

由於《釋量論》是一切聖言的註解，所以，它其實就是「一切聖言的教授」。